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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那凄惨的吼声,伊冉冉终于于心不忍,当即冲着洞内喊道:“苟师伯,你都在此守了数十年,何必执念太深?天意如此,不如就此作罢,趁早返回宗门。”这原本是好言相劝,哪知苟一剑破口骂道:“你这小丫头休要胡言乱语。老夫执念太深,又何需你操那心?”伊冉冉一噘嘴,嘀咕道:“那老儿说翻脸便翻脸,冉冉可不敢再多嘴。”燕于飞心头一动,喊道:“苟师伯,若是将那‘紫电狂雷’给你,你可敢享用?”
霎时间,苟一剑疾步从山洞中冲了出来,上上下下打量了燕于飞数眼,叹息道:“老夫又岂敢享用这天地造化之物!罢了,天意如此,老夫也算是竭尽了全力。”伊冉冉一脸疑惑,道:“苟师伯,既然你无缘享用那造化之物,又何必在此耗着?”燕于飞和白如玉二人默不作声,但两眼却看向了苟一剑,正等着他说个清楚。
苟一剑连声叹气,半响后这才说道:“那‘紫电狂雷’已然在洞中近千年,那怕是元婴修士,也没有哪个敢进洞送死,老夫又岂敢贪心?唉,若不是受人恩情,却又无从回报,老夫又何必在这积雷山中结庐隐居?”燕于飞三人均是心生敬佩,齐声道:“原来如此!”苟一剑摇了摇头,道:“罢了,天意如此!老夫也该回去了。”他也不等别人应声,祭出飞剑冲天而去。
燕于飞望着天际,眼见空空如也,不禁叹了口气。便在此时,忽听伊冉冉说道:“苟师伯脾气火爆,但却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听闻数年前,他老人家的亲自弟子昧着良心,改投他人为师。从那以后,苟师伯便不知所踪,整个怒剑峰的弟子也纷纷散去。”燕于飞不由怒道:“那昧着良心的又是何人?可还在我万剑宗门下?”
伊冉冉道:“不就是那个无情无义的阳昊!”白如玉紧跟着怒道:“此人竟然又拜在了宗主门下,实乃捉摸不透。师父也不耻如此行径,只是碍于宗主的脸面,不好过问。”难怪雪剑峰的弟子会清楚这龌龊之事,原来冷灵秀已然告诫门下弟子,要以阳昊引以为戒。燕于飞顿时恍然大悟,暗道:“那怪当日在周天城初见阳昊之时,冷师叔便不待见此人。”正当他胡乱琢磨之时,忽听伊冉冉惊道:“是秦瑶师姐,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紧追着她不休?”
一听此言,燕于飞和白如玉都看向了千里镜,果然瞧见了一个紫衣少女,但见她神色匆忙,一路御剑逃窜。又见一个年轻道人紧追在后,嘴里时不时喊着什么,那脸上更是得意洋洋,显然游刃有余,不怕身前的少女逃出生天。
燕于飞赶紧将紫电剑入鞘,随手祭出赤霄剑,道:“随我来!”当先御剑而去,白如玉和伊冉冉赶紧御剑追了上去,不多时,那紫衣少女便近在咫尺。未等三人上去,却听那紫衣少女大喊道:“燕师弟、雪剑峰的二位师妹,赶紧闪开,这是我昆仑的门内之争,休要多管闲事。”
话音未落,那紫衣少女已然到了身前,燕于飞闪身将她让过,跟着御剑迎向了那年轻道人。霎时间,二人怒目相怼,没有一个有半分退让的心思。伊冉冉伸手拦下了那紫衣少女,笑道:“秦瑶师姐莫慌,有燕师兄在此,定然替你出气。”
秦瑶只得转身望去,嘴里喊道:“金灵子师叔,都是同道中人,切莫伤了和气。”一听这话,白如玉和伊冉冉不由得一脸为难,若是平日,她们自当上去拜见,可如今却甚不情愿。燕于飞也是一惊,暗道:“瞧这道人也没年长几岁,怎地有此辈分?”金灵子一脸得意,冲着燕于飞喝道:“怎地如此不懂礼数,还不上前拜见?”眼见无人应声,当即脸色一沉,怒道:“竖子不可教也,退下!”
燕于飞原本还在犹豫,但见那道人如此无礼,不由怒道:“哪里来的杂毛?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金灵子纵身落地,手中长剑一指,厉声道:“下来受死!”但见人影一闪,燕于飞三人齐齐落在了金灵子身前,脸上都是怒气冲冲。秦瑶紧跟着落到了三人身旁,道:“金灵子师叔,你乃玄空上人的高徒,若是欺负后辈弟子,恐怕整个玉虚宫都没了脸面。”
金灵子心头一愣,但见秦瑶处处维护燕于飞三人,不由火冒三丈,怒道:“本道教训后辈弟子,又有何不可的?”长剑指着燕于飞的咽喉要害,续道:“本道让你三剑,可有胆量?”伊冉冉最喜欢看热闹,抢着嚷嚷道:“三剑就三剑,你可不要言而无信。”白如玉神色自若,瞅了眼秦瑶,道:“秦师姐,可敢打个赌?”
“赌何法宝?”秦瑶倒也干脆,随口笑道:“你手中的宝剑虽好,但却于我无益。”
原来她竟然没瞧上冰魄寒玉剑,白如玉不禁一脸尴尬,心想:“除了冰魄寒玉剑和玄阴旗,还真没拿得出手的法宝,这可如何是好?”便在此时,忽听伊冉冉笑道:“秦瑶师姐,你看我手中的宝镜如何?”秦瑶一脸欢喜,笑道:“赌什么,不妨说来听听。”伊冉冉心头暗喜,嘴里却说道:“若是我万剑宗前辈传下的法宝,冉冉可没胆子擅自做主。但这千里镜却是机缘所得,自然无妨。”扭头冲着白如玉笑道:“三师姐,你赶紧说说,如何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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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玉暗道:“伊师妹果然聪慧过人,一边提醒自己不可拿玄阴旗作赌注,一边又拿捏住了秦瑶的心思。”心念及此,赶紧说道:“我赌那杂毛不是燕师兄的对手,如何?”秦瑶愣了半晌,忍不住笑道:“不知白师妹看中了何物?还请明言。”白如玉道:“五雷法印。”秦瑶猛地一惊,眼见白如玉一脸正色,不似随口之言,不禁低头不语。
金灵子一直默不作声的听着,但见秦瑶如此犹豫,立时怒道:“赌就赌,本道又岂能落败?”原来他一向自负,心里时常挂着“同境无敌”四字,哪里还有什么不敢之事?况且又见秦瑶犹豫不决,心中早就恼怒,这会已然动了杀心。秦瑶不由冷哼了一声,厉声道:“金灵子,既然你如此自负,本姑娘也和你打个赌,可敢?”
“本道有何不敢的?”金灵子道,当下看着秦瑶,突然换了副嘴脸,笑道:“秦师侄何必多此一举,你若是开口,本道莫敢不从。”秦瑶一脸愠怒,道:“休要乱嚼舌头!你若是输了,从今往后,莫再纠缠不休。”一听这话,燕于飞、白如玉、伊冉冉三人皆是一愣,均想:“原来如此!”这时又听金灵子笑道:“甚好、甚好!那你就等着本道前去玉珠峰提亲便是!”只听秦瑶嘴里“呸”了一声,显然大为不满。燕于飞终于忍无可忍,瞪着金灵子,怒道:“先前的话可还当真?”
“小子,休要废话。”金灵子又看了眼秦瑶,嘴里续道:“赶紧出剑,本道正急着前去玉珠峰提亲。”这道人确是狂妄,还没交手,便口口声声嚷着“提亲”二字,全然没将别人放在眼里。如此一来,燕于飞倒也不敢大意,喝道:“看剑!”手中长剑幻化出了四条火龙,冲着那道人劈去。
金灵子“啊”了一声,闪身后退,刚想挥剑斩出,便听秦瑶笑道:“金灵子,切莫言而无信。”白如玉和伊冉冉二人则是掩口轻笑。金灵子急忙又是一个闪身,心道:“让这小子三剑就三剑,本道怕他作甚?”便在此时,忽见燕于飞剑指天际,紧跟着电闪雷鸣,一道惊雷猛地劈落。
“你……”金灵子颤声道,这会哪里还有间隙废话,情急之下疾步后退,只见燕于飞犹如影子一般,挥剑就刺,这一剑破绽甚多,但却让人无从着手。二人一个后退一个紧追,眨眼间便是数十步,那长剑闪烁,并未手起剑落,可那剑芒却指向全身要害,让人捉摸不透,更不要说往哪躲闪。
霎时间,金灵子身后便是悬崖峭壁,再无半步可退。燕于飞似笑非笑,手中的长剑抵在了金灵子咽喉要害之处,只要再往前一寸,便可取了这道人性命。秦瑶一脸惊讶,暗道:“那金灵子也是个极境,况且早就筑基圆满,怎地这般云泥之别?若是如此,我定然也接不下他三剑。”就在此时,忽听伊冉冉笑道:“果然是三剑,不多不少。你这道人莫非有先见之明?”
金灵子暗暗恼怒,可这会命不由己,只得一声不吭,心道:“暂且忍下这口气,待本道脱困,自当出了这口恶气。”秦瑶终于回过神来,道:“金灵子,还不开口认输,莫非不要命了?”到了此时,金灵子只得说道:“本道一时不备,算我输了。”
这话可是不清不楚,显然并非有心认输。伊冉冉正待讥笑几句,却见燕于飞已然收剑后退,又听秦瑶说道:“金灵子,既然输了,还不快滚!”这口气甚是冰冷,哪里是后辈弟子的模样。金灵子一脸恼怒,心道:“岂有此理,先前还喊声‘师叔’,可一见了这小子,便如此无情,一口一个‘金灵子’,莫非他们二人另有隐情?”心念及此,脱口喝道:“秦师侄,那‘五雷法印’乃是我昆仑的不传神通,绝不可泄漏给外人。”秦瑶一脸为难,若不是心头气恼,又岂会拿‘五雷法印’作赌注,又见金灵子装模作样,嘴里老气横秋,不由怒道:“金灵子,若不是你满口答应,本姑娘又岂会应承下来。咋的,这会又想食言而肥了?无耻!”
金灵子脸上铁青,正想分辩几句,忽觉寒气逼人,眼见满天的雪花袭来,当即御剑就逃。白如玉一脸冷笑,随手收了玄阴旗,道:“秦瑶师姐,先前的赌约可还作数?”秦瑶打量了眼白如玉,又看了眼燕于飞,突然恍然大悟,笑道:“那‘五雷法印’可不是谁都可以修炼的!我昆仑弟子众多,近千年来,也就是我一人得此机缘。白师妹,想来你也修炼不得,不如我直接将口诀传了燕师弟,你意下如何?”
还没等白如玉应声,便听见伊冉冉抢着笑道:“一事不烦二主,我和三师姐正有此意。秦瑶师姐,择日不如撞日,有劳了!”燕于飞早就猜到了白如玉和伊冉冉的心思,却没料到秦瑶竟会如此大方,心头不免有些不安,瞅了一眼秦瑶,道:“秦师姐,那‘五雷法印’既是你昆仑的不传之秘,我便不可贪心。若是因此连累师姐受罚,那可如何是好?”
秦瑶叹了口气,眼见燕于飞满脸真诚,不似作假,不由心头一狠,道:“我又岂是言而无信之人?况且此事都因那金灵子而起,日后若要责罚,此人定然难逃罪责。”她见燕于飞还不放心,不由心头欢喜,续道:“燕师弟放心,玄空上人护短,自然不会为难金灵子。但我玉珠峰又岂能不护短?你若是过意不去,不如也传个妙法给我,咱们就算皆大欢喜,互不相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燕于飞自是不便再推辞,当即点了点头,道:“我这有‘清心’、‘镇魂’二咒,兴许有些益处。”白如玉和伊冉冉均是松了口气,齐声道:“果然是皆大欢喜。”二女这会终于心定,原来她们担心秦瑶看中了“三千雷动”,若是如此,那可就一言难尽了。又见秦瑶四下张望,当即心知肚明,伊冉冉笑道:“三师姐,你我四下巡视一番,切莫容他人在暗中窥探。”二人当即御剑而起,装模作样的退到了百步之外。
秦瑶盘膝而坐,道:“燕师弟,法不传他耳,赶紧近前来!”燕于飞当即在她身前端坐,凝神静气,一句句口诀立时在耳旁响起。秦瑶倒也热心,就连自己的修炼心得都道了个清清楚楚,不多时,燕于飞便记下了口诀,随即轻声念着咒语,字字清晰可闻。眼见秦瑶记得一字不差,这才闭目调息,按着“五雷法印”的口诀自行修炼,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二人竟然先后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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