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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杀身（第1页）

夜色深邃，一辆马车悄悄来到长信侯府，从长信侯府后门直接就进入府邸内。小优被五花大绑，蒙面拉到长信侯府的后院。在解开眼罩时，差点没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伤眼睛。只见眼前院子内搭建起了一座祭坛，周围支起数十个油坛，将偌大的祭坛庭院照耀的犹如白昼。数十名身穿祭袍的大小方士，手持木鞭、如意、铜钟、金鼓、宝剑等法器，并列两排。为首的大方士怀抱笏板，正阴冷地看着他。“优郡守。”老方士怀抱笏板，冷冷地说道：“你不拜苍天，不敬鬼神，在河东郡肆意杀戮我门下方士！亵渎神明，老夫接鬼神天意，今日便要代天诛你。”“代天诛我？”小优眯起眼睛，冷笑着说道：“我就看不起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骗子，想杀我就说杀我，还虚伪到这种地步。都说儒家虚伪，这帮阴阳家的骗子不但虚伪，还让人作呕。”在场方士们无不震惊地看着小优。为首大方士额头青筋暴起，怒喝一声：“给他上刑！如此罪大恶极之人，老夫今日便要以五刑杀他！”“以五刑杀我？”骤听到这个说法，小优心中倏然一寒。他之前拷问过相里氏，知道方士中流传的五刑诛杀。乃是先割去目标所有器官手脚，随后以毒虫恶豸吞噬五脏，随后置身寒冰冻结，烈火炙烤，最后用大磨盘将其彻底粉身碎骨！这是方士中极其恶毒的一种杀法，夹杂着迷信目的，目的是要人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你们真是找死啊。”害怕归害怕，小优还是冷笑说道：“有本事你杀一个试试？我敢保证，你们齐国方士很快就会万劫不复！”在场所有方士们怵然一惊，大方士却眯起了眼睛看着他。半晌，他才冷冷一笑：“来人呐，将他立即行刑！”说着，几个方士走过来就要将小优抬过去。“慢着！”一个男子声音忽然响起，制止在场所有人。一个头戴金冠，脸色青白的男子匆匆地走进场地。大方士眉头一皱：“长信侯，你来这里作甚？”骤听大方士喊出来人身份，小优不由睁大眼睛，打量着这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面首。眼前嫪毐并不似后世那种小奶狗一样白皙俊秀，反而相貌堂堂，颇为壮硕，除脸皮有些青白外，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这人是个面首。“优大人不能杀，先看看情况再说。”嫪毐眼神闪烁不定，立即说道：“先关押起来。”“长信侯，这是我方士一脉的神事，你敢插手？”大方士眉头皱起，对嫪毐没有丝毫尊重。“怎么着？我说话还不能听了？”嫪毐忽然大怒，如泼皮般扯起了嗓门，拍着胸脯嚷道：“别忘了，我是长信侯，是这嫪府的主人！”“你……”大方士额头青筋暴跳，怒视着嫪毐！半晌，他才缓缓压下心头怒火，缓缓点头说道：“今日也并非良辰吉时，不宜开杀戒，就暂由长信侯收押。来日待黄道吉日，老夫就要拿这位优大人祭天。”“随你随你，今天不能杀！”嫪毐似乎对大方士也很忌惮，胡乱挥了几下手，就命手下把小优给架走了。背后祭坛上的大方士露出阴狠的神色。这泼皮无赖汉，现在傍上太后真是越来越猖狂了。小优被嫪毐的几个门客架着，直接就来到一处密室内。“下面的人不懂事，叨扰优先生。”嫪毐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怎么都让小优感觉有些沐猴而冠感觉。“今日请优先生过来，乃是在下有要事求教。”看着嫪毐惺惺作态，小优顿感无比作呕。他当场就开骂了：“嫪毐，你没什么狗屁本事，靠着取悦太后，立足朝堂！还是天下第一强国的朝堂，你觉得你会有好下场么？自秦国立国以来，多少豪杰都折在秦国朝堂上，你想全身而退，比登天都难！你还是趁现在活着，多做几个好梦吧。”嫪毐被小优埋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几个门客见小优竟然还敢这般强硬，不由地勃然大怒。纷纷拔出刀剑，只待嫪毐一句话，就把他剁成肉酱！小优冷笑地看着嫪毐。其实从一开始见面，他就已经看出嫪毐的色厉内茬，外强中干了。表面上，他看起来是长信侯，实际上他的内在还是个市井无赖汉。嫪毐脸色变幻多次，却始终没有发作。沉吟片刻后，他忽然挥手让手下离开密室！然后，在小优注视下，他竟解开小优身上的绳索。忽然撩起袍子，向小优深深一揖。小优顿时一懵！“长信侯，你这是作甚？”“求优大人能指点嫪毐一条生路！”嫪毐长揖不起。看到这个历史上有名的人物，竟在自己面前作揖不起，小优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极度的荒诞感。过了半晌，他才说道：“长信侯，能站直身体说话不？”，！嫪毐才直起身，讪笑着说道：“优大人，其实，您也知道我嫪毐是个什么东西，我还是别在您面前摆谱了。”看着嫪毐这般小媳妇的模样，小优心中有些哭笑不得。但看他对自己实话实话，之前的厌恶感却少了很多。“嫪毐大人，你背后支持的是这些齐国方士吧？”小优不由地问道。“不止是齐国方士，还有魏国方士。”嫪毐眼中闪过痛恨之色：“齐国方士秘术虽多，但却不如魏国方士有钱，优先生处死的相里氏就是魏国方士。”“原来这样。”小优明白过来。嫪毐咬了咬牙，遂将自己过往道出。他本齐国临淄市井的一名无赖少年，本身天赋异禀，后来又跟一名方士学来强身秘术，因此深得临淄不少权贵妇人喜爱。他日子本来过得逍遥自在，但是后来他就被这群方士抓住，以处死他作为要挟，将他安排入秦国。嫪毐一边述说着自己过往，一边偷看着小优的表情，看着他表情如常，并没有丝毫鄙夷，不禁稍稍放宽了心。对于这帮一直操控自己的方士术士，他实在痛恨至极。他本就是个市井匹夫，哪见过什么大场。当初一入秦宫就被咸阳王城的宏伟广阔给震惊了。其后又被引荐给太后赵姬，更是心惊胆战。好在太后赵姬待他甚是不错，这才让他稍稍安下心来。但之后那帮方士干出来的事情，差点让他当场崩溃！“我问你。”小优冷冷说道：“你真自称过自己是秦王假父么？”一句话就让嫪毐跳了起来。“优大人啊。”嫪毐捶胸顿足，连声说道：“我再傻也不敢这么做哇！这不是寿星老吃砒霜活腻了么？还不是当初因为秦国大败魏国，那帮魏国方士为了出气，才别出心裁地想出这种法子羞辱秦王，羞辱秦国！”看着嫪毐道出这个阴谋后，小优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了能让秦国丢人现眼，竟奇葩到先让太后怀孕生子，然后又让嫪毐自称秦王假父。这个阴谋称不上多高明，但让小优像吃了只苍蝇般作呕。更不要说首当其冲的嬴政，会是一种什么感觉了。这哪里是阴谋算计人，分明就是恶心人的。而且在整个过程当中，这群方士们从来都没考虑过嫪毐的感受。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他终于奋起一回，先借助太后的支持大肆招募门客，就想摆脱这两家控制。“优大人，其实不用别人说，我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嫪毐苦笑着说道：“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秦国朝堂上有那么多的文臣猛将，我嫪毐就是个市井泼皮，论及本事，别说吕不韦了，连条看门狗都不如！”小优眯起眼睛更，凝视嫪毐半晌，才冷笑说道：“你虽然无知，但还没有真正的蠢到家。”听到小优口气大为缓和，嫪毐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优大人，你是不知道秦王的手段残酷。”嫪毐惨笑说道：“自从我傍上太后，秦王几乎日日都要亲手杀人泄愤！他对旁人尚且如此，可想而知我将来的下场！”一想到秦王残酷的手段，嫪毐浑身都瑟瑟发抖起来。“秦王竟残酷至此？”小优心中一震，不由地开口问道。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嬴政的宫闱秘辛。这就难怪了，在彻底亲政后，他做出这么多事情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小优低声喃喃地说道：“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嫪毐站在旁边，紧紧地盯着小优。忽然间，小优转头对他说道：“嫪毐，咸阳王城有这么多才智之士，你为何不向他们求教？”嫪毐苦笑一声：“咸阳王城才智之士再多，也看不起我嫪毐，我实在无人可求。”小优冷笑一声，起身便来回地踱着步子。说实话，他本来还没有彻底下定决心，但现在得到嫪毐道出嬴政的一些日常行为后，这让他也彻底下定决心。：（）行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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