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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面前少年的身上,只见他眼眶猩红,那极力压抑着的怒意似要破体而出,眼底深处涌动着浓烈的杀意与恨意,如汹涌的波涛,让人不寒而栗。
长夏的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与挣扎,她不停地在心底问自己:该怎么办?这个人,是自己默默喜欢了多年的人,那些年倾注的感情,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一片深情的海洋,而如今,却在瞬间面临干涸的危机。
这一刻所带来的冲击力,丝毫不亚于那个孤寂的夜晚,当那弯月高悬于寂静的夜空,仿若一把高悬的利刃,将她的心割得支离破碎。
那时,他摘下面具,露出了隐藏许久的真面目,那是一个让她痛彻心扉的真相,他再次毫不留情地将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剖开,鲜血淋漓。明明以为自己已经将情丝狠心拔去,可为何,为何在这一刻,自己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了阵阵涟漪,有了反应。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每一寸神经都在被这痛苦所侵蚀,仿佛有无数根细密的针在狠狠地扎着她的心。
长夏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可她却浑然不觉。
无力与迷茫如同两座巍峨的大山,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口,让她感觉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仿佛即将窒息。
面对眼前之人的逼问,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溯着过往的点点滴滴,拼命地在那些记忆的碎片中搜寻,哪怕只是一点点能证明他曾爱过自己的痕迹。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如同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打着她。
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种绝望,就像是站在万丈峡谷的边缘,朝着无尽的深渊大声呼喊,却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回应,只有自己那狼狈不堪、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在空荡荡的山谷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与无助。
少年的脚步似有千钧之重,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要将脚下的月纱踏碎,那步步逼近的身影带着令人胆寒的沉重恨意。
他的面容因强忍着桀骜的愤怒而微微扭曲,牙缝中挤出的话语带着切齿的恨意:“你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你知道我是谁了,是么?”
长夏直视着他,眼神冰冷,只轻轻吐出一个字:“是。”
少年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那笑容中却满是苦涩与不甘:“和我在一起你不开心么?我有亏待过你么?我没听你的话么?”
长夏仿若失去了灵魂的傀儡,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开心,没有,你听不听话与我无关。”
少年终于再也压制不住内心汹涌的情绪,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吼声:“那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长夏微微抬起下颌,试图用这看似高傲的姿态来掩盖自己内心的颤抖,冷冷说道:“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这句话么?”
这简单的反问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刺向少年的内心,让他瞬间乱了阵脚,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溃不成军。
长夏毫不留情,乘胜追击道:“骗我的人,是你;要杀了我的人,是你。你不爱我,你爱的人是你自己,为此,不惜杀光所有阻碍你脚步的人。以前我可能还在想我这样一个杀孽之重的人要如何平静下来和你好好过日子,可是现在,我反倒觉得庆幸,及时地与你这样一个卑劣的人和离。”
话音未落,只见小院外的结界轰然破碎,大开的结界如同决堤的洪水口,无数银蝶如银色的风暴般汹涌冲了进来,在银蝶之后,院墙之上出现了一排黑衣人。
李盛年身姿挺拔地站在其中,手持长剑,那眼底的轻蔑不屑毫不掩饰,他沉着脸,如猎鹰盯着猎物一般死死盯着少年。
长夏缓缓向后退去,每一步都带着决然,冷冷说道:“盛槐元君,你的劫难是我,可是死的人,并非是我。”她的声音在这混乱的场景中清晰可闻:“最该死的人,是你。”
可谁能料到,此时的槐序已然被愤怒彻底蒙蔽了双眼,那双眼眸中满是刺目的血红。
他的体内,仿佛有无数股汹涌澎湃的暗气在疯狂地涌动着,如同即将冲破堤坝的洪水,肆意咆哮,即将冲破那一直封印着它们的牢笼。
他猛地跨出一大步,那沉重的步伐似带着千钧之力,径直冲向长夏,大手一伸,紧紧攥住了长夏的手腕,那力度之大,仿佛要将她的手腕捏碎,他整个人已接近疯狂的边缘,几近崩溃。
他带着一种强硬而又执拗的力量,不由分说地拉着长夏,如一阵狂风般冲窗棂外。
他的嘴角高高扬起一抹癫狂的笑意,神色间邪气四溢,那模样仿佛从地狱归来的恶魔:“长夏,我绝对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一直密切注视着这边动静的李盛年,瞬间化作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
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决然,试图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抓住槐序,阻止他的疯狂行径。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他再一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槐序带着长夏远去,连那衣角都无法触及,那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无力地握紧,满是不甘与失落。
槐序紧紧地抱着长夏,仿佛她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救命稻草。
哪怕长夏手中的利刃无情地穿透了他的身体,那冰冷的金属没入他的血肉之中,他依旧不肯有丝毫的放松,他的双臂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禁锢着她,那眼神中满是疯狂与占有欲,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让她与自己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随着少年的鲜血一滴滴落下,那原本飞舞在空中的银蝶,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此刻却如同失去了方向的精灵,渐渐飘散。
那些令人胆寒的月尸,也纷纷如同破碎的木偶一般散落一地,化作一道绚烂却又短暂的朔光。
在这一片混乱与凄美之中,槐序与长夏两人就这样一同坠入了那无尽的朔光之底,仿佛被黑暗的深渊所吞噬,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猛地,原本还闪烁着微弱光芒的银蝶彻底飘散不见,那道朔光也如风中残烛般熄灭,只留下一片死寂与黑暗,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唯有那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息,诉说着刚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原本宁静雅致的小院,此刻仿若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争,一片狼藉。
院墙之上,曾经娇艳盛开、编织成一片绚烂花墙的蔷薇,如今已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粉嫩的花瓣如残雪般散落一地,层层叠叠,每一片都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哀伤,那景象凄美又悲惨。
狂风吹过,呼啸着席卷而来,像是一位无情的刽子手,它粗暴地扯动着那些残枝败叶,将仅存的一丝生气也从这小院中强行剥离。
刚刚那弥漫着的炙热氛围,无论是因愤怒、仇恨还是爱意而产生的浓烈情感碰撞所带来的温度,都在这狂风的肆虐下被彻底吹散,消逝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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