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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esp;&esp;闻川宇站着，俯着身，桌面的摩擦力太大了，鼠标操纵不太灵敏，他正从包里往外掏能充当鼠标垫的本子。最后翻出来一本《民事诉讼法》，估计是他今天下午课的专业书。

&esp;&esp;在电脑桌面右下角单独待着的ppt文件终于被点开，陈览今眼神刚转回屏幕上，就被明黄色的配色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闻川宇甚至做了ppt美化，还用了这么跳脱的配色，倒是和鼠标底下那本书的封皮有点像。

&esp;&esp;等闻川宇点击播放，屏幕上开始播切入动画的时候，陈览今已经无力震惊，甚至已经开始为此合理化——闻川宇嘛，当然是对任何事情都兴致盎然。而他都坐在开组会的地方“听汇报”了，当然也要沉浸其中。

&esp;&esp;陈览今稍微坐正了一些，拿出了真正开组会的态度，方才和同门打的马虎眼一语成谶。

&esp;&esp;闻川宇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还用了开场白：“陈览今先生下午好，下面由我就‘国庆旅游方案’这一主题向您进行一个简短的汇报，过程中如您有任何问题，欢迎随时打断，谢谢。”

&esp;&esp;有点儿正式，但不多。陈览今忍着笑，很配合地给他用力鼓了掌，都快鼓出回声了。

&esp;&esp;抛开一股旅行社销售的即视感不谈，闻川宇确实下了挺多功夫，他一共做了三套翔实的方案，每一套都从国庆的旅途愉快。

&esp;&esp;接下来一周的工作，陈览今都心不在焉，他在觉察这件事之后及时止损，调整了自己的日程表，把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事挪到了节前来做。

&esp;&esp;好在国庆将近，整个实验室都日趋弥漫着一股松散的氛围，陈览今宽慰自己，这也是人之常情。

&esp;&esp;他尽可能地用一些不爱动脑子的杂活把自己填满，手上有在做什么也就不至于对自己的松散那么愧疚。

&esp;&esp;可算捱到最后一个工作日结束，陈览今再一次准点下班——闻川宇再一次在楼下等。

&esp;&esp;倒是也没约一起吃饭，他们都赶着回家收拾行李，所以各自点了外卖。路上他们也难得走得很快，闻川宇还兴致勃勃地在和他说自己要带什么行李，倒也不怕喘不上气。

&esp;&esp;电梯直上23层，两袋外卖并排摆在家门口，一袋黄的一袋白的。闻川宇从口袋里拿出钥匙递给陈览今，自己则弯腰去把两个袋子都拿起来，拎进屋里，顺手放到了餐桌上。

&esp;&esp;也没有立刻开始吃，闻川宇先进屋把自己的行李箱推出来，摊开放在了茶几外侧，把想到的东西先一气往里丢，然后再坐下边吃饭边琢磨还要带些什么。

&esp;&esp;而早已经写好行李清单的陈览今气定神闲，一边吃还一边给闻川宇报要带的东西，听闻川宇在“这个带了”和“哦对对对”两个答案中来回切换。

&esp;&esp;相较之下，陈览今的战线要短太多。吃完饭先细致地把各个餐盒收回外卖袋，又把袋子拎到门口，陈览今才去房间里把自己的箱子拿出来。

&esp;&esp;他的行李清单还是按物件现在的位置分列的，因此找起来也很快，只消十分钟，就把要带的东西都找齐放好。行李箱拉链拉上，已然是随时可以出发的状态。

&esp;&esp;剩余时间，陈览今都蹲在闻川宇的箱子旁边，帮他一起清点要带的物件。等闻川宇的24寸行李箱终于装满，陈览今起身的时候，都有片刻的发晕。闻川宇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手臂，握得很紧，确认他不晕了才放开。

&esp;&esp;被握住的刹那，陈览今下意识想说不用，但到放开也没有说出口。

&esp;&esp;时间已经挺晚了，但他们都没有任何睡意。闻川宇甚至还没有洗澡，穿着今天上课穿的那套外衣，摇了摇钥匙，和陈览今说：“我去把晚上的外卖垃圾扔了。”

&esp;&esp;其实在门口放一夜也没什么关系，明早带出去就好了，但他实在不困，下楼走走说不定还能当作一种助眠运动，消耗一下多余的能量。

&esp;&esp;不知道陈览今是不是抱有和他一样的目的，把他喊住：“等一下，我套个外套和你一起下去吧。”

&esp;&esp;陈览今在他的睡衣外面套了个长款的大衣，也就没有换裤子，但他显然有点高估大衣的御寒能力。风从宽大的睡裤裤腿里灌进去，冷得他说话都打颤。

&esp;&esp;于是说好要倒垃圾，陈览今事实上只走到楼下，连楼门都没有出，站在门里边儿等闻川宇扔完回来。

&esp;&esp;这点儿运动量当然谈不上什么消耗精力，出来吹一趟冷风，反而更清醒了。

&esp;&esp;入夜，两个行李箱靠着放在卧室门口，两间卧室里各躺着一个失眠的人。凌晨一点，陈览今觉察到手机屏幕亮了，带来瞬时的光线变化。他睁开眼，是闻川宇发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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