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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曾经忘记的事,曾经忘记的人,全部清晰地爬上心头。记忆最后停留在地狱中苏莫离舍身温养天道的事,她抬起头看着此时此刻站在自己身边一脸焦急的某残魂,嘴边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
是的,满足。
当所有的记忆都连成了一条线,没有一丝遗漏和停顿,孩子已经长大了,心爱的人还活着,虽然只是残魂状态,但是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只要有珍贵材料,他当然可以活下来。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不,其实还有一点不满足。
就是,她和他就算全都活的好好的,感情之路也到此为止了。
并不是她不想和他在一起!
谁都不想让自己的人生中充满了遗憾,但是为了晨晨……
冉衣看着那个焦急的望着自己的残魂,嘴边勾起一抹温柔至极的笑,相信为了自己的儿子,他也会和她做同样的选择吧!
“不,我不会!”残魂的眉头皱了起来,一脸扭曲的看着她:“想不到为师曾经居然堕.落到对自己的徒儿下手,真是天理不容,难怪当时的天道要跟我不死不休!”
冉衣:……
有些无语的问:“你刚刚对我使用了读心术?”
他微微一笑:“显而易见!”
冉衣:“能不能告诉我你拥有多少记忆,还有为什么?”为什么不会和她做同样的选择?
他笑:“大概有原来记忆的十分之一,但并不局限于某一时期,用记忆碎片来形容更加确切,还有我很不幸的告诉你,我的记忆,将是永远不可能恢复的。有些损伤,不是损伤而已,是消耗。有些东西一旦消耗了,想要找回来已经是不可能,身体和灵魂都可以重新长出来,但是记忆这种东西,长出来的,只会是新的!我的意思你懂吗?”
冉衣霍然起身,从地上站起来,目光平视他,盯着那熟悉的容颜看了许久,看着他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知道他绝不是在说假话。忽然她扬起嘴角,自嘲一般地笑了,多好啊,其实他根本不需要作出选择吧!
反正他已经忘记了那一份深刻的感情,那么在一起,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的一场梦罢了。
没有什么选择,不需要选择!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选择与不用选择!为师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渣么?”苏莫离的残魂忽然间暴躁恼怒起来,非常坏脾气的骂道:“就算为师当初不顾伦理道德,把自己的徒弟给那什么了,那也是当初的我,现在的我宛如新生,跟过去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冉衣:“厚脸皮的程度完全一样好吗?”
苏莫离:“你就真的希望我始乱终弃吗?”
冉衣被他用一双清澈见底,毫无欲.望的眼睛盯着,心中一阵阵的酸,但同时又忍不住无语凝噎,他用语言堵死人的本事倒是见长了。
他问出那样一句话,叫她如何回答呢!
她只觉得脑袋如同一团乱麻,各种纠结。
“轰”的一声滔天巨响,他们所在的大千世界忽然之间,毫无预兆的爆炸了。一瞬之间生灵涂炭,世界碎片如同透明的玻璃碎片一样,被一种奇怪的蓝色火焰包裹着,连同着那些还未死去的生灵一起,彻底毁灭。
只不过是一瞬之间,原本还在纠结私人问题的冉衣,只来的急将苏莫离的残魂纳入自己的天眼当中,然后整个人就被炸飞了。她身上有夜辰留给她的守护神符,在爆炸的那一瞬间,便自动撑开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保护着她被爆炸的热流撞入了无尽的混沌虚空当中。
“怎么会这样?”她被能燃烧尽一切的热流撞入混沌虚空当中时,整个脑子都停顿了。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会发生爆炸?
“这是正常的!”在她天眼当中的苏莫离,嘴边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似安慰又不似安慰的说:“这是世界的选择,我不知道我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在我醒来的那一刻便知道,这个世界的世界本源,已经干枯耗尽了。这一次爆炸,是毁灭也是新生。”
“怎么会这样?”冉衣这仿佛根本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心里只是瞪大了眼睛,绝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想不明白,苏莫离用自己生命换来的世界,怎么说爆炸就爆炸了。
“傻瓜,对世界来说,他身上的每一个生物,都像一个寄生虫。它很早就已经生病了,当年我强行将它愈合在一起,其实就等着它这一天。虽然爆炸了,但是新的世界之灵,也就是新的天道还好好的。它燃烧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灵,将被他们夺取的本源之力吸回本身,然后从新凝结出一片完美的天地,重新滋生出新的生灵。这才是最好的结局,那些死去的生灵,其实并未死去。他们会重新投胎,成为另外一个人,天道会安排他们每一个人的命运。天地无情,以万物为刍狗,这便是正解!”
苏莫离的话,非常的无情和冷绝,如同一个旁观者,而冉衣却只觉得头痛欲裂,心痛欲死。这三千年来,她一直是一个人,因为身份特殊没有交到什么朋友,而过去的朋友,因为苏莫离的封印早已忘却。现在忽然想起来,想起过去的一切,想起那些可爱的,可敬的,奇葩的人,她的心如同一锅沸水,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头出奇的痛,仿佛有一个隐藏得极深的枷锁正在碎裂,那藏在她灵魂中的恐怖力量,正在慢慢的觉醒。
“停下来!”在她天眼中的苏莫离,惊慌地大叫起来,他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冲出天眼,但是就算他的灵魂都被撞散了,就算如今他已经有大罗金仙级的修为,他仍然闯不出冉衣的天眼,甚至感觉到了一股令人绝望的力量,正在拘束他。“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那股力量觉醒,小衣,听话,世界之道本就如此,你不用纠结,让自己平静下来。”
“平静?”冉衣淡紫色的双眸渐渐变深,逐渐形成了一双深邃无比神秘无比的深紫色眼瞳。“你让我如何平静,我珍视的一切,它说毁就毁了,如果是撑不下去了,它为什么不说,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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