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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风雨飘摇的日子里,文冬收到了杨颖的第二封信,信是这样写的-----
文冬,你好!
来信收阅,从而知道了你苦闷的原因。诚然,如你所料,我的确对你们的事感到很惊讶,没想到那个高大英俊、能言善辩而又有点腼腆的男生居然谈起了恋爱!想想当初,连正眼都不敢看女孩子一眼的你现在竟然有了女朋友,,简直不可思议!我觉得你现在应该以学习为主,要知道还有一年多一点点就参加高考了,千万不要因为这种事而影响了你,否则,是要后悔一辈子的哦!
谢谢你能把心底的事告诉我,并希望我的话对你能起到一定的提醒作用。你能在苦闷的时候及时想到我,我已经是很高兴的了,作为同学,希望以后我们常联系。常联系,同学友谊才会长存、长青。盼!
同学:杨颖
x月x日
看了杨颖的来信,文冬的内心很兴奋,兴奋得一时难以平静,伫立窗前,透过雨丝凝望着苍茫的远方,那秋波般如水的眼神难以挥去地时时浮现在眼前,过去那一幕幕回味无穷的情景不停地闪过脑际,令文冬心潮起伏激动难安,没奈何又拿起信来反复阅读数遍,只觉得天高地阔,气象焕然一新。夜晚时分,文冬拿起笔又回了一封信。
次日,从邮电所出来,撑着伞冒着雨往回走。雨密密地下着,不大不小,落在河塘里似有沥沥的响声,走在寂寂的路上,听着沥沥的雨声,虽有微寒,可文冬依然愿意缓慢地穿行在这样的雨中,望着远处的濛濛烟雨,并不急于往回走。烟雨中,忽然走过两个女孩子,一人一伞并行着,远远地见了男孩子彼此相顾抿嘴一笑,待到近前又各自低着头默不作声相向而过,之后,只听那女孩子又发出了低低的笑声,回头看去,那女孩子也正往后看呢!文冬的脸上有点辣辣的感觉,心中纳闷:“自己难道就那么惹女孩子笑吗?”不禁又回头看去,只见那两个女孩子正相互嘻嘻地追逐着,嘴里似乎在笑骂着什么……。
刚进大院,远处就见小翠撑着伞从她的那楼里走出来,见了文冬,便停下脚来,问道:“哎!下雨天,去哪里了?”文冬边走边说道:“去了一趟街上。”说这话内心只不希望小翠知道什么。小翠见文冬走得匆忙,微微带笑说:“下雨天也去街上,不怕淋雨呀!”说着也就微笑着往家里走去了。文冬回到房里,坐在桌前静了静心,想了想方才小翠问话的可爱样,便又把过去的一些事抛在脑后,且不理睬。心神已定,内心深处却又生出丝丝愧疚之意。
一时小松进来,文冬问:“小翠现在在家做什么?”小松边走过来,边说道:“没做什么,不就在家坐呗。”说着话,边又翻着桌上的书,又说:“你那本第二期《知识窗》放哪去了?我想拿去再看看。”文冬说道:“看过了还要看呀?”小松笑道:“刚才和燕子争论我们这里的桔树栽植是宋朝开始栽的呢还是清朝才栽的?好像那上面有呢。”文冬打开抽屉翻了翻,说道:“这里没有。那就应该在小翠那里,你去她那里找找。”待小松转身要走时,文冬又说:“下去再给我把小翠叫来。”小松满口答应着出去了。隔了好长一会儿,小翠才从下面噔噔噔地上来,门口放了伞,进来就说:“你要小松去叫我,他打起那个手式的样子,偷偷摸摸的,看了就觉得好笑。以前做这手式不觉得怎样,现在不知怎的,越来越觉得好笑起来。”受小翠开朗情绪的感染,文冬也笑了起来,说:“你妈知道吗?”小翠笑说:“也不知我妈知不知道,反正我妈没吭声。我妈只是看了一眼我,也没说什么,也许知道,只是不愿说破而已,看她表情似乎有这么个意思。”文冬说道:“这叫做‘女大不由娘’嘛!女儿长大了,总是要找人家的嘛。不然,难道要守着你这个‘娘’一辈子不成?”小翠看着文冬笑道:“你可别忘了-----我妈不是说过‘我这个女是不嫁人的,要做个养老女’吗?”文冬说道:“你若不嫁人,那我岂不要做和尚道士了?”小翠抿嘴笑道:“天下女子又不只我一个,你可以再找呗!”文冬正色说道:“天下女子非只你一个,可我就是非你不要!”说罢,两人都相顾着笑了-----笑得很开心,尤其小翠笑得更是迷人,迷住了文冬的心窍。
半日,两人才停止了笑。小翠问:“这下雨的天,没事你跑到街上去做什么?你也愿走!”文冬抬眼看了一下小翠,然后又避开小翠那充满温情的目光,说:“有什么不愿走的?我觉得雨天里撑着伞在雨里走走挺舒服,挺惬意的,所以今天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街上,顺便到书店逛了逛,也没逛到什么合适的书,逛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小翠笑着说:“真是个怪人!人家下雨天躲都来不及,你还要出去走,还说什么惬意,真不明白!”文冬说:“不明白,是吧?那你会觉得我这人好笑吗?”小翠本是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的,这会儿听了文冬的话,不觉以书半遮面,看着文冬笑说:“好笑倒不觉得,就是有时候会有一种呆气-----呆得好笑!”说罢格格地笑了起来,文冬也微微笑着,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小翠收住笑,疑惑地问道:“嗯-----!是不是哪个笑了你,不然怎么会问起这个?”文冬把眼一抬,看着小翠笑说:“看来我的小翠还不笨,还能猜到一些东西!”于是把路遇两个女孩子的情景一一诉说了一遍,并说:“被女孩子这样笑,真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小翠早已听得捂着嘴直笑-----只管笑,却并不说什么。文冬看小翠笑得那样开心,说:“又有什么好笑的?”小翠这才说:“人家是看你这个呆气好笑。你以为人家笑你什么呀!”说得文冬好似真的呆子一般,顿时“呆”气上升,问:“我呆吗?”小翠笑得更欢了,说:“呆!就是呆!呆成了我的大傻瓜!”文冬喜滋滋地觑着小翠,心中不明白她们女孩子为什么要把男孩子看成是“呆”,是“傻”的呢?-----看来文冬果然又犯“呆”了。
说说笑笑真是开心。小翠靠着桌沿,回头看看床上,然后走过去,伸手拿过那块毛毯,对着文冬笑说:“‘客人’来了,也不叫坐坐!”说着走到睡椅边躺着,毛毯盖在了身上,左手放在胸前,右手撑在扶手上,食指顶着下巴颌,面带微笑,神情娴雅,俏俏地看着文冬,又说:“不懂‘待客之道’!”把个文冬说得直笑,说:“未尽‘地主之谊’,失礼!失礼!”说罢,二人都大笑了起来。文冬站起身说道:“那我就来尽尽主人之道。怎么样?是吃我们中国的茶呢,还是喝外国人的咖啡呀?”小翠抿嘴笑道:“咖啡吧!”文冬笑道:“咖啡没有,白开水倒有!”小翠笑道:“看你也拿不出!好好的中国的东西不吃,你想崇洋媚外呀!我虽没喝过咖啡,但听说味道是苦的,那苦的东西有什么好喝的!还是我们中国的茶好-----醇香可口,还养身呢!”文冬笑着说:“那我就给你泡杯茶吧。”小翠躺在睡椅里看着文冬直笑,并理所当然地接受“主人”的款待。文冬果然泡了一杯清香的绿茶恭恭敬敬地端来,小翠抿着嘴,坐起身故作正经地说道:“谢--谢!”然后“扑哧”一声笑,接过茶说道:“这可是第一次吃你给我泡的茶。”文冬说道:“我也吃了一次你给我泡的茶。”小翠煞时把眼一瞪,说:“嗯---!是两次!吃过了人家的茶,咋就忘了?”文冬仔细一想,笑道:“是两次!是两次!”小翠笑道:“是两次吧。”看着文冬那个低眉下气的样,自己满心欢喜,端起茶杯,揭开杯盖,轻轻浅浅地呷了一口,说:“嗯!果然好香的茶!不浓不淡正好。其实我在家里很少喝茶,都是白开水,没有喝茶的习惯,哪像你喝水就是喝茶。”文冬笑道:“而且我吃茶还喜欢嚼茶叶,你看我的牙齿都被染上色了。”说着露出牙给小翠看。小翠笑看了一眼,便露出不屑的神情说道:“你这牙齿我早就看到了,黑漆斑斑多难看!看来还是喝白开水好。”文冬说道:“听你这样说,我要改喝白开水啰。吃惯了茶再去喝白开水,淡而无味,会不习惯的。”小翠已经喝了好几口茶,停停喝喝,看那样儿似乎喝出了味道,抬起头来说道:“白开水有白开水的好处,茶有茶的味道,改倒没有必要,就是别嚼茶叶就是了。”说罢又低头吃了一口茶,说道:“不能喝了!”文冬问:“为什么?”小翠笑道:“你难道没听说过‘牛饮’一说吗?我再吃下去,岂不成‘牛饮’了吗?”文冬拍着脑袋说道:“好像在哪看过。这样看来,我吃茶从来都是‘牛饮’了!”说着话,小翠捂着嘴看着文冬直笑-----笑声袅袅,余音绕廊。
窗外雨声淅沥,春雨绵绵。忽然外面隐约传来声音:“快去把你姐姐叫下来做饭。”是曹玲的声音,只听小燕说:“她自己不会下来呀,还用去叫?”又听:“不要懒!快去。”不知什么原因,母女俩在雨地里说话。文冬看着小翠问:“听到了吗?”小翠微微一笑,说:“听到了。又没上来多久,怎么就到吃饭的时候了?”文冬说:“人家小燕来叫了,快下去吧。”只见小翠依然躺着没动,微笑着说:“管她呢,她爱叫不叫吧!下雨天,躺在这睡椅里挺舒服的,我还没躺够呢!”正说着,果然小燕跑上楼来,径直走到房门口,探头看了一下,便说:“我就知道还在这里!姐,妈要我上来叫你下去做饭。话已传到,还不快下去!”站在门口似乎要等小翠一起下去。小翠则笑着说:“什么‘我就知道在这里’,难道就不可以在我自己房里吗?”小燕说道:“你一个人会呆在自己房里吗?我才不信呢。”站在门外,一副欲走不走的样子。小翠笑说道:“什么信不信的,我一个人在房里的时候多呢,这又不知道了。”说着,伸了伸胳膊,说:“正躺得舒服,就来叫!”小燕嘴一噘,说:“别下去呀!”说着,一扭身自己先下去了。小翠笑了笑,说:“这个燕子,没说她两句就生气了。”说罢,站起身就要下去。文冬忙说:“待会儿我也过去尝尝你的手艺。”小翠回转身笑道:“又不是没尝过,不就是那么回事么。”文冬笑道:“隔久了没尝,又想尝了,说不定会有新的味道呢。”小翠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回身出了房门,外面拿了伞,噔噔下楼去了。
文冬望着窗外的细雨,美美地出了一会儿神;独坐寂寂,又忍不住拿出信来阅读,心里别有一种海阔天空的洋洋之意。呆坐了一会儿,午饭的铃声响起,文冬有点饥不可奈地拿起碗筷直往食堂走去。今天伙食不错,吃的是红烧肉,更为可喜的是曹玲偷偷地另外给文冬加了一点,文冬很感意外,不知曹玲今天为何这般高兴,脸上的表情满是慈祥,不管怎样,文冬满心欢喜地边吃边走出食堂。本欲去小翠家,走到走廊口,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又打消了去她家享受“美味佳肴”的念头,望了一眼她家窗户,脑子里闪现出亲爱的人正做菜的背影,摇头望雨兴叹,便又折转身沿着楼梯上了楼,穿过天桥回到房中。
吃罢饭,坐了一会儿,闲来无聊,便走出房门,站在走廊的护栏边望着外面,雨丝密密,雨景撩人,顿生了雨中散步的欲望,转身正要去拿伞,忽又隐约听到程云房中有下棋的噼啪落子声,一时又勾起了久未下棋的瘾来,于是来到程云房中。原来程云正和小松下棋,见文冬到来,都唯唯地笑着,不知该怎么下才好了。-----文冬的到来,反倒弄得他俩拘谨不知所然。文冬微微笑着,觉得没甚意思,便转身出来,兴头正起,直往文锦房间走去。房门紧闭,刚要叫门,忽然里面传出嘻嘻的笑声,轻柔的笑声令人遐想,文冬自知没趣,便转身又回来。-----看来雨中即景才是自己所为了。
刚下楼梯,正要打开伞,迎面小翠却来了。见文冬下来,便笑道:“怎么现在才去?饭都吃完了。”说完,收了伞走了进来,并甩了甩伞上的雨水,低头还看了看自己的裤脚湿了没有,然后把脚往地上轻轻跺了跺。文冬见了小翠,如公不离婆、秤不离砣一般又不想去了,笑说:“我这不是去你家,是想出去走走,看看这雨中景。”小翠一听,嗤地一声笑,说:“说你怪,你还真有点怪,你看这雨!-----是不是又想去看女孩子呀!”说着,自己倒捂着嘴“扑哧”笑了起来。说得文冬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只一个劲说:“哪里是呀?怎么会呢?”小翠倒是很开心的样子,笑着就往楼梯上走去,文冬紧跟在后头。边走,小翠边说:“你不是说要去我家吗?我还以为你真会去呢,望了你老半天也没见你来。”文冬说:“本来是想去,见雨这么大,又没带伞,所以就没去。都走到那个走廊门口了,还是转身又回来了。”小翠说:“你没去还好,去了,那燕子又有话说了。”文冬问:“她有什么话说?”小翠说:“她本来就在说‘平时不见来,这会儿吃饭了就来,什么意思’。”文冬笑道:“‘什么意思’?是和她抢饭吃的意思呗!”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上了楼,来到文冬房门口,放了伞,不去拉纱门,却直往前走,文冬“咦”了一声,小翠回头说道:“去小松那里。我妈要他下去。”文冬说:“小松不在房里,他在程云那里下棋。”小翠才又转身,笑说:“吃了饭就跑过来下棋,我还以为他来做什么呢。”说着就往那边走去。文冬看着她的背影,端丽而飘逸,觉得自己的小翠就是漂亮。正看着,冷不丁正过天桥的小翠回头笑道:“这里的风好大!都把雨吹到脸上来了。”说完,匆匆然举手遮面嘻嘻笑地快步走了过去,文冬看着也是笑。
知道小翠去了还会过来,便回到房中,坐在桌前,拿了本书随意翻着。果然不久,她姐弟俩的声音从天桥上传了过来,只听小翠说:“你不下去,妈骂了你可别怪我。”前头的小松说:“这样的雨天,叫我下去能有什么事?真是呢!”小翠则笑着说:“不怕骂就别下去呀。有事没事去了不就知道了,去都没去就说没事。”说着话,只听小松噔噔蹬地下楼去了,小翠则轻轻巧巧地走了过来,伸手拉开了纱门,然后又随手关上。
进门就说:“要他下去,他还不愿下去,下棋都下出瘾来了。”又说:“你这个象棋大师好像有一段时间没下了。”文冬笑说:“怎么说起我是象棋大师来了?”小翠说:“别人都这么说,说你下棋很厉害,就像大师一样。”文冬微微一笑,说:“下棋厉害就像大师,那世上的大师就太多了。我只不过比文锦稍占上风一点罢了,比起街上那些高手,我差远喽。”小翠走了过来,背着手站在桌旁,问:“文锦他老婆在这里,是不是他老婆在这里你们就不下了?”文冬说:“不知道,反正他又没来找我。”说到此,文冬抬头看着小翠,轻轻笑道:“不过刚才我去找他,你猜怎么啦?”小翠笑问:“怎么啦?”文冬故作神秘地笑道:“我听到他两口子正在亲热呢!”小翠抿嘴一笑,羞着脸说:“瞎说!人家亲热怎会让人听见?”文冬笑道:“让人听见怕什么?哪像我们,偷偷摸摸的!”小翠羞得赶紧抬脚轻轻踢了一下文冬,说:“说什么呢!不跟你说了。”说罢,扭身往睡椅里一躺,噘嘴不理文冬了。
文冬赶紧移过身子,眼瞅着小翠,说:“‘妹妹’生气啦?‘妹妹’不要气,都是‘哥哥’一时说错了话,‘妹妹’千万不要生气!”引得小翠眉眼一笑,说:“谁是你妹妹?你妹妹是谁?我有哥哥吗?我哥哥又是谁?”文冬忍不住笑道:“你有‘哥哥’呀,-----‘二哥哥,妹妹可是不陪你了’,这是谁叫出来的呢?”小翠抿嘴一笑,说:“不记得是谁叫出来的!”文冬故作长叹一声,说:“看来‘哥哥’心里有‘妹妹’,‘妹妹’心里却没有‘哥哥’哟!”小翠噗哧笑道:“谁叫你乱说话呢!”文冬轻轻笑着说:“难道我们不是吗?”小翠“嗯-----”了一声,把眼一瞪,转脸又幽幽笑道:“人家是两口子,我们是什么呢?”文冬笑道:“迟早我们也是两口子的。”小翠把嘴一噘,白了一眼文冬,含笑看着别处,并不言语。
文冬说道:“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小翠说道:“没想什么呀,不是在听你说吗?”文冬故意问道:“听我说什么呢?”小翠说:“你不是说……”话未出口,又打住了。文冬笑问:“说什么呢?”小翠也是笑答:“说你胡言乱语呀!”文冬说道:“我胡言乱语吗?这可冤枉我了,难道我说得不是吗?”然后做出一副受了冤枉的委屈样,小翠抿嘴笑道:“是!是!是!”文冬这才露出了笑。说笑中,忽然小翠抛出一句:“你真是我的冤家!”文冬眼睛一亮,说道:“冤家?”两人四目相对,小翠眼睛里含着笑意,点着头说道:“是呀,冤家,就是冤家!”文冬含笑说道:“冤家有几种说法,一种是有怨有恨,所谓‘冤家路窄,冤冤相报何时了’就是这种;一种是大人对小孩无可奈何的责骂,比如说‘你这个冤家,怎么这么不听话!’”说到此,小翠抿嘴直笑,说:“还有吗?”文冬停顿了一下,看着小翠语气加重了说:“这第三种就是你刚才说的‘你真是我的冤家’。”小翠不禁格格笑问:“这又是一种怎样的‘冤家’呢?”文冬说道:“这其实是一种有情人之间爱的特殊表达,是一种爱。”小翠收住笑,噘着嘴说道:“我可没有感受到这种意思,这是你自己瞎说的。”文冬说道:“你没感受到,这正是有这种意思的具体表现,是爱的自然而然地流露。试想,两个没有爱的人在一起,会说出‘你是我的冤家’的这种话来吗?”小翠微微笑着,眼睛里发亮,可嘴里却说:“说是说得有理,可我还是不明白!”文冬说道:“怎么会不明白?假如你感受到了是因为爱着某个人,当然是我啰……”小翠此时抿嘴笑着,“而说出‘你是我的冤家’的话来,那就不是爱的流露,而是一种平常话而已。”小翠笑道:“你这样说,我就更不明白了。”文冬有点急了似的,说道:“这样给你说吧,一个是带有感情色彩地说出,是爱寓于话中;另一个只是一句话,语气没有感情色彩,虽然也是因为爱,话中却没有爱意。这样说应该能明白了吧。”哪知道小翠依然抿嘴笑着,看着文冬,说:“还是不-----明-----白!”说了半天,结果还是“不明白”,文冬急的干脆不说了,拿眼直瞪着小翠,希望从小翠的脸上能看出点什么。见文冬这样,小翠倒笑得开心,边笑边说:“你这样看我干嘛?不认识似的!”笑罢,又说道:“说你是冤家,你还真是‘冤家’!”说罢,一声笑着,站起身来往外要出去的样子,文冬见了,说:“怎么就走?”小翠说:“我下去看看,不然,我妈又要说我‘就知道出去,家里连影子也看不到’。”说着,笑嘻嘻地出了房门。
小翠走后,文冬倒是有滋有味地咀嚼起“冤家”的话来,觉得让小翠称自己为“冤家”,挺入耳,挺有意味的,忽然有了愿一生都做小翠的“冤家”的意念。这以后的发展,果不其然,正应中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冤家相聚几时休?早知日后无情义,定把恩爱一笔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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