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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不是您告诉我,当猎物的行为突然反常时,它不是遇到了危险,就是在寻找水源吗?”鹭抬起头,直起腰,双眸对上了狼头的眼睛。“阿爹,是祭司大人要带着你们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对不对?挖胡狼族的武器,绝对不是为了狩猎野兽对不对?”“阿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到底要去做什么?你从来不会只借箭不借弓”那是一个细雨连绵的夜晚,是当初那个被阿爹和族里温柔善良的阿姆保护的很好,不知道什么是生离死别,不知道何为悲痛的女孩第一次狩猎到野兽的日子。当她拖着比自己还要高一个身子的幼年巨鹭回到部落里时,一向常挂笑脸关注着自己的父亲罕见地一整天没有找自己说话。半夜,她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熟悉的脚步踏着啪叽啪叽的水声走回对面的房屋,惴惴不安的她便来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小屋门前。尚未靠近屋门,斥责的声音打雷般透过单薄的墙壁传了出来。“库!你重复一遍,我离开前是怎么跟你说的?!”“族长,对不起,没能拦住她是我的错!”“我不想听你事后的道歉!”“族长您说,在您远猎回来之前,看好她,让她老老实实呆在部落里,不要让她到处闯祸,更不能让她去做危险的事情。”“你是她从小玩到大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才把最重要的事托付给你,但是你是怎么做的?!我这才刚刚回来,就听到族人说,她一个人跑进山里,拖了一头巨鹭回来?!你也是刚刚成年的战士,你不知道巨鹭这种野兽喜欢吃鱼和人的幼崽吗?!它们从来都是成群结队的迁徙,万一她遇到的不是落单的巨鹭,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去巨鹭的肚子里找我的女儿了?!”时有清凉的风吹动细小的雨点掀起兽皮门帘。无光的小屋内,隐约看得见一高一低两个模糊的轮廓。“对不起,族长,是我辜负了您的嘱托!”年轻的声音在雨点击打青草的脆响中颤抖着,但颤抖不因训斥和畏惧,可以听得出来,其中喉咙深处孕育的后怕和若隐若现的哽咽。“唉算了,看不住她也不能全部怪你,也怪我对她的管教太放松了。”“族长”“她的阿娘也走得早,我这些年将她拉扯养大,经常感觉自己既当爹,又当妈,现在她的样貌越来越出落,和她的母亲也越来越像,有时候看见她,我就想到我那约定一生的伴侣,这是她给我留下的唯一的宝物,始终无法忍下心来训斥她。估计就是因为这样,才养成了她有恃无恐的性格。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她才这般胆大妄为?草原狼在成年的时候会被母狼赶出巢穴,我是不是也要考虑放手,离开她的身边呢”“阿爹!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是不是打算自己一个人悄悄离开?!”那一个淅沥沥的夜晚,女孩彻夜难眠。因为女孩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即便是自己的父亲,这个为她支撑起整片世界的唯一的支柱,也终究有离开的一天。自己的母亲不就离开了?那个将她带到这个世界,赐予她能看清光明的眼睛和感受爱的心脏的另一个支柱。由于母亲离开的太早,在自己还没有记事的时候就悄然离去,她不知道她的长相,没听过她的声音,以至于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找不到她存在过的半点影子。而支撑起整片天空的父亲,他即是族长,也是战士,更是猎人。他会流血,会受伤。部落里很多的孩子也经历过那样的事情——早晨,阿爹拎起长矛外出打猎,一如既往地抚摸着自己的脑袋,和此生唯一的伴侣轻咬嘴唇告别。到了傍晚,一个个垂头丧气、身形佝偻的人影背靠夕阳回到部落,可血红的天边唯独不见父亲早晨离开时背迎朝阳昂首阔步的身影。“孩子总有一天都会长大。”这是回归兽神的阿姆生前抱着躺在自己臂弯里就能睡着的孩子常说的话。但长大的方式也分很多种!“如果如果是以这种这种方式长大,那我才不要!”“哦传递来的情绪发生了变化”吴廖顺着那缕剧烈起伏的情绪丝线追溯源头,他发现鹭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化了表情,眼底的光芒不再是慌张和摇摆不定的情绪纠葛。这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现在的鹭正在和过去的自己相互重叠。所有源自于现实破碎的不安都有了新的去处,恰似冲破堤坝的洪水找到了一处低矮的山谷,被困克里特岛的伊卡洛斯拥有了一双可以飞向天空的翅膀。“你在瞎说什么?你是我最宝贵的孩子,我怎么会扔下你离开”“阿爹!如果你真的不是这样想,那就不要说漂亮的话来欺瞒我!”,!“可是”“那就带上她呗。”忽然,吴廖开口。“祭司大人!”鹭欣喜的出声。“祭司大人!”与此同时,狼头族长却猛然回首,瞳孔中蹭蹭冒出的火光几乎快把倒映眼中的人影彻底吞没。“好了好了,再别瞪我了。”吴廖松开黄铜长矛,任由其靠在肩上,双手摊开,投降般举到耳边,“为什么不劝她回去?为什么同意让她跟过来?你不知道此行是干什么的?有多么危险吗?怎么还帮倒忙?她出事你负的了责任吗?唉这些想法在你的脸上已经画得够清楚了,狼头族长。”“额”狼头霎时愣住,眸中阴晴闪烁,似乎在确认自己脸上的表情是否真是如此。“不过同意让鹭跟过来,也不是没有条件的。”确认狼头紧紧捏起的拳头不会在下一秒砸向自己的鼻梁,吴廖这才放下双手,重新握起黄铜长矛。“什么条件?”两道截然不同的声线不约而同的相互重叠。“这个问题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吴廖抬起右手食指,虚点四周,“除了鹭,在场的各位全部都是觉醒血脉的战士,他们在这次任务之中都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而且在混乱的局面之中也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啊,我除外,因为我负责这次行动的指挥,换而言之,我也有不可或缺的作用。只有你”吴廖收起手指,将目光锁定向了面前的鹭。“只有你即不是觉醒血脉的战士,没有令人信服的自保能力,也没有非你不可的行动理由。如果在行动之中出现意料之外的危险,我们还得分出人手和精力来保护你。”“我”鹭瞳孔的光猛然一怔,缓缓垂下了脑袋。是啊。祭司大人说的没错。一个既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也发挥不了什么特别重要作用的人,在一场非常危险的狩猎中,不就是一个累赘吗?多一个累赘,就少一分战力。“但是,你想跟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能从部落里再找出一个能够保护你的人,这个人的实力虽然不用比鹰叔,狼头族长这样的血脉战士高,但也不能太低,起码不能连他们的一招半式都抵挡不住。这样一来,由他负责保护你,我们这边也不需要分心去照顾你的安危。”“不过,这也表明,你的性命将交付到你选择的那个人手中,同样,他的性命也在你选择他的那一刻握在了你的手里。他将扛起所有的责任,为你挡箭,阻止你冲动鲁莽的行动,也包括你出意外之后,承担狼头族长失去珍视的一切后无尽的怒火。选择谁,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你要想清楚自己能不能承担起两个人的性命,两个人的责任。”鹭埋头一言不发,眼神闪烁,如夜空中一颗即将熄灭的星星,晦明晦暗。祭司大人所说,未尝不是一种方法。只要有人能够保护自己,自己就能顺理成章地跟上阿爹。可谁能有这种实力从觉醒血脉的战士手中保护自己呢?嚎狼部落几乎全部觉醒血脉的战士都聚集在了这里,唯一不在的就是已经年迈的鳄老。可是鳄老愿意为了这种任性的要求答应跟着一路保护自己么?不。鳄老大概会笑嘻嘻地揪着自己的耳朵向阿爹保证一定会将某人带回部落。说到底,就算部落里有更多觉醒血脉的战士,又有谁愿意接受这种无理的要求呢?既要豁出性命保护一个人,还要承担没有保护好她需要面对的迁怒。就算保护好了,也不会有任何的好处。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根本就“祭司大人,我可以承担保护她的任务。不知道我的实力,符不符合祭司大人的要求。”远处,鹭身后的一颗半人粗细的树干背后,一个壮硕的黑影怀抱长矛走了出来。“库?!”鹭闻声,愕然回首,惊声望去。狼头族长的表情也在一瞬之间从吃惊到愤怒,愤怒到埋怨频频变换了许多次。“果然,刚才感受到得不止是狼头族长和鹭的情绪。那种心头揪痛,强烈的痛心感应该是狼头族长的,不安又有点酸楚的应该是鹭的情绪,而其中夹杂的焦急、慌张、摇摆不定与鹭的情绪相互纠缠,从同一个方向传递过来,我一直以为是这也是鹭情绪的一部分,直到看见她倔强的表情”吴廖在心中快速梳理着正如连绵不断的丝线飘入心中的情绪,实验的成功恰好验证了他的猜想。“库!你不是觉醒血脉的战士!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得了她!祭司大人提出的是一个不可能达成的条件!你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帮我们把鹭带回去!”“族长祭司大人”库扫过狼头族长的面庞,最终停留在吴廖的脸上。感受到袭来的视线,吴廖劝解道:“狼头族长,别激动。话既然说出去了,我们也不能出尔反尔不是?既然库认为自己有能力保护鹭,那么我们只需要验证一下他的实力能否达到标准不就可以了?”,!“怎么检验?”狼头族长愤然回眸。“很简单,只要他能在狐小姐的手里撑过二十个呼吸的时间,那就算他实力合格怎么样?”吴廖摇了摇手掌,右手赫然竖起了两根指头。“为什么是狐?”狼头问。“上次鹭和库第一次带我探查水源地,不就是被狐小姐击败了吗?我记得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人加起来,也没撑过五个呼吸的时间。从哪跌倒,就从哪站起来,让狐小姐来检验他,不正合情合理?”“嗯理由说得过去。”狼头族长思量片刻后点点头。在狐手里坚持二十个呼吸?!那日月夜,林中发生的一切如同闪电划过鹭的脑海。怎么可能?如果狐全力出手,自己和库加起来能不能撑过那么久都是问题!鹭张了张口,想要说出什么,但是瞥眼看见了库坚毅的双眸,所有的话又忽然间咽了回去。“好,既然狼头族长也同意了,狐小姐应该也没问题吧?”吴廖回头,目光投向隐藏在黑暗中的斗篷。“我没问题,”狐小姐闷声回答。“库和鹭,现在是你们做出决定的时候了。机会已经递到了你们的手里,你们该怎么选择?鹭?你要另选他人吗?库你要反悔吗?”鹭迟疑间,库先一步回答:“只要她愿意选择我作为保护她的人,我就绝不会反悔。”鹭闻言,没有说话,沉默着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就尽快开始吧。”吴廖走上前,来到了库的身边。“虽然只是检验你的实力,但打斗的过程中拳脚无眼,狐小姐要是拿出全部的实力,她肯定会使用自己的武器。她手中有一把质地坚硬的弯刀,而你手里只有一把破破烂烂的木矛。我手里的这把黄铜长矛先借给你”说话间,吴廖伸出右手,光明正大地将手里的长矛递到了库的手中。库没有推脱的接下,双手握住矛杆,上下浮动,细细感受着金属长矛的沉重。“善假于物,未尝不是一种办法”祭司大人的话语如山巅的云飘到他的耳边。:()穿越到原始部落当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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