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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2页）

我错了吗？

错了吗？

晏如灯无法回答自己，他仍然在往下沉，一路下沉。可他已不想再挣扎，只睁着眼怔怔地望着那黑沉的海水将自己淹没。

然而，下一刻，一个鲜红的人影忽然游了过来，一把将他抓住。

“轻舟……”晏如灯扶住对方的手臂，低喊了一声。

元轻舟没有应声，只是望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诡异而狠毒，让他头皮发麻！晏如灯这才发觉，原来并非是元轻舟穿了一身红衣来救他，而是元轻舟满身是血！他的身上，沾满了无数中原武林人士的血！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晏如灯激烈地挣扎起来。“元不渡……你就是元不渡，是不是？……是不是……”

“元！不！渡！”晏如灯一声嘶吼，猛然撑坐起身。他急喘了几口气，四下一望方才发觉自己原来身处一架马车的车厢内。他又伸指一探自己的脉息，脉象平和内息绵长，病根虽仍未能去除却已无性命之忧，就连他身上的大小外伤都已好好包扎。显然，这全是元轻舟的功劳。

“轻舟？”晏如灯轻唤着元轻舟的名字自车厢内探出头来。只见外面冷月高悬，马车安静地停在瓮城的巷道内，除了夜风吹拂的声响，四下空无一人。

“轻舟？”晏如灯又唤了一声，自行跳下了马车。他毕竟内力深厚，闭上双目侧耳细听了一会，便听到瓮城的另一头隐约有细微的人声传来。晏如灯急忙扶着墙循声赶了过去。

瓮城的另一头，一身蓝衣的元不渡正与一名正当妙龄的缁衣女尼相对而立。那缁衣女尼手持念珠，缓声发问：“元公子选好了？确定要在此地与我决一死战？”

“听闻惊器门暗器之技天下无双，这瓮城巷宽不过三尺，两边皆是高墙。在这里与我一战，对桑姑娘应该最为有利。”元不渡漫不经心地回道。

“阿弥陀佛！贫尼尘缘已了，法号净慧。桑姑娘之说，施主勿须再提。”却原来，这与元不渡狭路相逢的缁衣女尼正是沉浮生的前未婚妻、晏如灯心心念念的桑菩。如今的她虽已舍了美妆华服、弃了三千青丝，可当她立在这盈盈冷月下手持念珠口诵佛号，那温柔端庄的模样恰如菩萨低眉，悲悯众生。“中原武林，一向光明磊落。元公子的同伴既已身受重伤，贫尼自不可趁人之危，元公子不必介怀。”

桑菩这话说得平铺直叙理所当然，正如方才她见了元不渡照顾重伤同伴，便主动提出要与元不渡易地而战一般的干脆爽利。可元不渡入中原武林多时，统共也只见了桑菩这一个真真正正符合所谓“中原武林”气度的武者，不由微侧着脑袋神情莫测地笑了笑。“礼尚往来，桑……净慧师太又何必介怀？”

桑菩微微点头，许久才道：“如此，贫尼得罪了！”话音未落，两枚铁蒺藜已向元不渡迎面疾射而来。

自此，被观众们誉为《武林盟》一片中特效最华丽最炫目的一战终是打响！

惊器门偌大名头，元不渡不敢小觑，当即飞身而起，轻轻避过了这两枚铁蒺藜。

可不等他落地，桑菩已震断了手中念珠，将十八枚珠子夹在十指之间，分两批先后射向元不渡。前九枚直取元不渡全身各大要穴，哪知这九枚念珠飞至半途，后九枚念珠就撞了上来。九对念珠两两相撞，竟轰然炸裂。原来，这十八枚念珠中俱被灌入了极厉害的火药。

眼见自己的身前火药炸裂，元不渡的原本将要落下的身体居然在半空之中又强行拔高，如一只迅猛的飞鹰一般直冲向天际。

“惊器门以暗器、火器见长，元公子小心了。”此招落空，桑菩亦不慌乱，反而轻言细语地解释了一句。她的嗓音清亮温柔，令人感觉仿佛是在三伏天里喝下了一碗最甘美最爽口的酸梅汤，心旷神怡！只是她双手手腕一抖，十柄预示着危险的袖箭又自臂上弹出，滑入掌心。

此刻空中的硝烟尚未散尽，巷道之中又无灯火照明，并看不到元不渡的身影。但好在这十柄袖箭的目标也并非元不渡，桑菩将那十柄袖箭分别向两侧墙壁丢出，只听一阵叮叮当当地乱响，那十柄袖箭就似十把游移的小刀不断地在巷道之间来回穿梭。

方才桑菩的十八枚念珠已让元不渡着了道，左袖袖口竟被火药燎去了一角。此时再见那十柄袖箭，元不渡已不敢怠慢，随手自左肩撕下半幅衣袖向那袖箭卷去。

元不渡一动，即刻就被桑菩识破踪迹，数十枚边缘削薄的金钱镖向他攀附的城墙一角袭来。

元不渡实想不通为何一个女子的动作竟能这么快，好似长了十七八只手同时在向他发暗器一般。但此时显然也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好时机，他虽不精暗器之技，但应变奇速，当下一掌打在城墙上。原本固若金汤的城墙受他一掌即刻陷下一个大洞，被他掌力震碎的小石块如下雨般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可不等那些石子落地，元不渡掌风一扬，那些石子即刻向那铺天盖地的金钱镖迎去。他深知应对暗器绝不可被人拉开距离，当下手臂一探，五指攀附着城墙缝隙迅速向桑菩逼近。

可桑菩又岂能容他近身？飞刀、飞蝗石、如意珠、梅花针……无数暗器如狂风骤雨般扫向元不渡。任你武功再高，却只有一双手、一对眼、两条腿，又如何逃得过这由无数暗器组成的天罗地网？——原来，惊器门的天罗地网只需一人便可成阵。只是能练成这套阵法的人，从来屈指可数。

殷未来一生浸淫武学与电影，对拍摄打戏向来有甚多奇思妙想。这次有光影影业强大的后期特效团队相助，他更是如虎添翼，将桑菩的暗器设定地精彩纷呈眼花缭乱。大银幕上，这些暗器有的会爆炸、有的会拐弯、有的会追踪；有的快，眨眼就逼到了元不渡的眼前；有的慢，静静地伏在地上等着元不渡不慎踩中；还有的会隐身，刚出现的时候分明就在元不渡身前，一错眼已飞去了脑后。种种手段不禁将元不渡迫地透不过气来，就连观影的观众们也提心吊胆地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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