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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正要离开会议室,却见梁毅又对着飞豹和蜗牛问道:「两位酒量如何?」
大伙儿都被梁毅这无厘头的问题搞糊涂了,飞豹茫然不解地回答道:「我是滴酒不沾的。」
蜗牛则回答道:「我过去和螺螄田螺他们在一起时喝过几杯,可是后来出了田螺命案,螺螄被关服刑出来后戒了酒,我也不怎么喝了。」
梁毅摇摇头说道:「我不是问你现在喝不喝酒,我是问你酒量如何,能否喝下不少酒后头脑还保持清醒。」
蜗牛看梁毅的表情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酒量还行,虽不至于千杯不醉,但起码比螺螄的酒量要好很多。」
梁毅听了,满意地笑道:「那就行了。」接着对着眾人解释道:「我们这次去,不仅要蒐集对方的资料,还要散布有关基地的假资料。严宽是个有野心的人,他很有可能暗中扩张自己的实力,藉机而动。上海基地的军事实力一定是他有兴趣的资讯,若是他发觉咱们实力薄弱,就会蠢蠢欲动,若是我们实力坚强,他就不敢乱来。所以我们要让他儘量以为我们的军事实力超乎寻常的强大,换句话说咱们就是要欺敌。」
接着梁毅看着蜗牛说道:「这个欺敌的战术,就要假借你牛恩俊的醉言醉语了。」眾人听梁毅说得玄乎乎地,都不禁有点迷糊,只有静静地听着。
只听梁毅继续说道:「咱们到了那边,凡是问到有关上海军事的问题,都以军事机密为由拒绝回答,装得越神秘越好。同时咱们要关照随行的新闻媒体,不准胡说八道。咱们越是不说,严宽就越是好奇,越想打听。」
梁毅停了停继续说下去:「调查团返回上海之际,严宽一定会设宴款待,届时牛爷你三杯下肚,就开始藉酒吹牛。你要说基地除了一架歼25外,还有四架歼20,而且楚指挥官已经训练出一批飞行员,筹组了一个战斗飞行中队。还有我们从娘子关一役斩获了不少飞弹技术,同时从现场废墟中取出了完好的东风红旗飞弹数十枚,现在在上海近郊已经建立了新的飞弹发射地。另外我们有一个装甲独立团,目前还在长江筹备海军。就这样,牛不要吹得太大,足够吓死大军阀就行了。」
眾人听了都不禁莞尔,却见梁毅继续吩咐道:「牛大爷吹牛的时候,你们也别间着,要尽力想法堵住他的嘴。必要的话,嘿嘿,把他的嘴塞住都行。咱们越是表现得不让他说,严宽就越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大伙儿都笑歪了,小嫻忍不住大声问道:「哈哈!梁大哥,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鬼点子呀?」
梁毅得意地反问道:「要不我这智多星的称号如何得来的?」
蜗牛忍着笑问道:「那请问智多星,要是严宽小气,不给咱们饯行,或是饯行时没有备酒呢?」
梁毅听了,胸有成竹地回答道:「那就要看你牛大爷会不会演戏了。你和飞豹逛大街的时候,就装着一副很想找酒喝的德性。诺大个广州,严宽不敢慢待你们,一定想法满足你的要求。你喝两杯后就开始吹大牛,但话一出口就被飞豹堵住嘴巴。如此三两个回合,跟在你们身边的人一定会往严宽那儿报。就算严宽不摆酒宴饯行,也会想法私下找你喝酒打探资料。不过飞豹你无论如何都要死跟着蜗牛,就是要拼命不让他吹牛,越是如此,这牛就吹得越真实。」
大伙儿简直乐开怀了,最后陈小芸问道:「我们在那儿要待多久?」
梁毅说道:「最多一个礼拜,待久了夜长梦多。我想还是由陈检察官根据收集到的证据决定吧!总得要有一套足以说服社会大眾的说法才行。」陈虹听了点头称是。
于是这一行近三十馀人的调查团加媒体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楚嬪梁毅在风云平台欢送海象一起飞。梁毅在楚嬪耳边说道:「此行也可以趁机考验燕子的能力,看她能否接你指挥官的职务。」停了停又说道:「今天咱们放个假,提前去陪婷婷如何?」
一个礼拜后,调查团圆满达成任务归来。陈虹提出的检查报告,基本上认定薛阅御下不严,资源分配不公,导致眾叛亲离,被严宽所属的部队除去了指挥官的职务。过程中并无人员伤亡,薛阅与属下驾驶直升机投奔武汉,因燃油用尽坠毁,属于意外灾难。
楚嬪梁毅林敏小嫻和调查团成员在会议室商议,陈虹的结论是,从法律的角度来看,这里面还有许多疑点,譬如说政变过程中是否真的无人伤亡,只是严宽的一面之词。至于薛阅是不是真的御下不严,资源分配不公,也是严宽安排的证人。若要核实,必须由薛阅出面对质,最好还要有薛阅指定的人证。
梁毅对调查报告的素质并不满意,但是却觉得放心不少。从严宽提出的证词来看,这个人思虑不够縝密,真要追根究底很可能漏洞百出。但梁毅向眾人强调,调查团的最重要目的不是要找出事实的全部真相,因为真相可能根本找不到。调查团的目的是要探查广州基地的底细,并收住严宽的心。
陈小芸在广州参观了一些军事设施,基本上都和林敏校对的卫星地图相符,看来严宽在这方面还算老实。从这些军事设施和装备来看,广州基地的武力都是轻装部队,没有什么重武器,但不排除严宽隐藏这些重武器的可能。
飞豹和蜗牛逛广州大街,从头到尾都有人跟着,但他们从各处发回电邮,让小嫻成功地建立起广州基地的ip网址大字典,从此广州方面的网路动态便落入了上海基地的掌控之中。同时根据两人的观察,广州居民生活还算安逸,而且面对上海来的媒体也都侃侃而谈,没什么忌讳,看来严宽对广州民眾还不错,并不像薛阅所说的「倒行逆施,草菅人命」。
蜗牛也成功了完成了吹牛的使命,配以飞豹旗鱼等人在旁边精彩的演技,至少让严宽相信上海基地的军事实力不容小覷,暂时能够阻止严宽扩张的野心。
于是上海基地由指挥官发布了声明,正式解除薛阅广州指挥官的职务,任命严宽为代理指挥官。这个「代理」二字用得很妙,意思是告诉严宽,你还不是正牌指挥官,能不能成为正牌就看你日后的表现。同时宣布经过慎重考虑,薛阅决定留在上海基地。这一招颇有金朝扣住徽钦二帝,让宋高宗乖乖听话的妙用。严宽始终有个把柄握在上海手里,若不听话说不定哪一天上海就护送薛阅回广州正位。
果然广州基地的官网立刻刊出感谢「中央」的文章,并信誓旦旦一定誓死效忠楚指挥官。严宽还特地打电话来致谢,仍是由梁毅接听,告诉对方会向指挥官转达。楚嬪永远是讳莫如深,严宽除了挨骂外,始终无法和楚嬪直接通话。
薛阅自然是哭爹喊娘,但梁毅三两句就让他闭嘴:「你要不安静,我们就送你回广州,你自己去和你的老部下理论去。」
为了防止薛阅向外头胡说八道,梁毅来个釜底抽薪,把薛阅送到崇明岛的鹰巢去。名义上薛阅是陈小芸的军事顾问,级别还在营长鲸鱼之上,但没有实权,只是个摆设。薛阅虽然不甘心,但知道大势已去,也只有服从命令。
广州基地自此安静了好一阵子,但梁毅心中还有谜团未解,就是南昌和武汉为何拒收薛阅?这两个基地和广州基地的严宽之间有什么关係?照道理南昌离上海那么近,没理由害怕远在千里之外的广州。而武汉基地的规模和广州不相上下,也没有忌惮广州的道理。梁毅决定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看看这中间究竟有何蹊蹺。同时他要旗鱼小嫻开始关注,试着从网路上看看这三个基地之间有何瓜葛。他同时让鲸鱼派人暗中和薛阅套交情,看能否从中套出些蛛丝马跡。梁毅隐隐觉得,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似乎埋藏着什么,令人感到揣揣不安。
俗话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教学风波和广州事件才刚落幕,上海地区又闹事情出来。这件事情和十年前发生的红尘灾难有直接的关係。
红尘的阴谋论始终存在,网路上总是不时散布着这样的谣言,说红尘是国际间一个阴谋团体製造的大屠杀,目的是想要统治全世界。这些阴谋论还有不同的版本,也有的说红尘是一种祕密武器,还在实验阶段,却被某个恐怖组织盗取引爆,导致全球毁灭性的大灾难。更有甚者,某些谣言传播者还直指楚嬪梁毅就是阴谋团体成员之一,藉由此举夺得大上海和全中国的领导权。
这种阴谋论起源何处无从知晓,但自从网际网路恢復之后,它就像野火一样的蔓延开来,不只是中国境内,世界各地都流传着这样的阴谋论,而且相信的人还有增无减。到后来阴谋论几乎发展成一种信仰,信徒们彼此在网路上交换讯息,抒发己见,还提出不少真假难辨的图片影音,氾滥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当然多数人还是不相信这样的说法,并提出种种反证,然而当一件事情已经发展成信仰时,就不是光靠理智可以解决的了。所谓信者恆信,不信者恆不信,阴谋论始终存在。
随着时间的进展,这些阴谋论者已经不再只是传递消息而已,而是开始採取行动了。他们有的在街头散发传单,耸动眾人加入他们的行列,还有的更组织了有计画的示威行动,向当局施压,要求揪出阴谋团体的成员。行动越演越烈,全世界各角落都在发生,大有星火燎原之势。他们最强烈的诉求论点就是,如果不是阴谋,那政府当局如何解释红尘的前因后果。然而到目前为止,全世界没有一个科学单位能够对红尘提出解释,因此阴谋论者更加相信红尘是人为所致。
为了迫使当局接受他们的诉求,全球的阴谋论者发起了大串联,决定在纪十年四月十二日,北京时间下午一时四十二分,也就是红尘发生整整十周年的时间点上,发起全球性的大示威活动。上海地区这些日子来,也有不少阴谋论者聚集,确切数目不详,示威的地点则选择在基地大门外。除了阴谋论者本身外,也少不了看热闹的民眾,和逢事必到的新闻媒体。
根据各方蒐集来的情报,示威当天基地外面估计会有四五千人聚集。为了防止可能发生的暴乱,以及示威群眾硬闯基地的事故,梁毅下令大上海地区所有的警察全部出勤,由队长鲸鱼亲自坐镇指挥。员警都配备了标准的盾牌警棍等防暴装置,还有一把装了橡皮子弹的手枪。同时梁毅把储油库前的消防车也调到现场,将消防水喉灌满,以备不时之需。崇明岛的鹰巢也进入警戒状态,随时可以调入上海市支援。
在指挥中心大门外的示威活动一开始还算和平,真正阴谋论的信徒大概只有一两百人,其馀的都是围观群眾和媒体。随着活动的进展,这些信眾经由全球连线,将群眾的情绪越带越高,观眾中越来越多人跟着起鬨,一起叫着口号,要求当局公布真相。然后远在地球另一边的捷克布拉格突然发生了暴乱,那儿正是深夜,视频上也瞧不清楚,就是警民发生了肢体衝突。这一来全球各地的示威群眾就如同火上浇油一般,情绪一发不可收拾。
随着衝突在世界各地如同野火般地被点燃,上海地区的群眾也开始诉诸暴力。由那些激进狂热的信徒带头,人群开始向指挥中心大门推挤,还有的企图翻跃铁丝网进入基地。楚嬪梁毅全程都在视频上关注,一看情形不对劲,立刻下令鲸鱼带领军警组成人墙,企图阻止基地被闯入。然而军警儘管全副武装,但人数只有一两百,而闹事的群眾接近千人,人数上不成比例,组成的人墙开始节节倒退。
梁毅当机立断,下令消防水喉全开,这才将群眾驱散。消防水柱水势强大,衝得群眾东倒西歪,有些人摔倒在地,磨伤擦伤撞伤挤伤的不计其数,但总算将群眾从指挥中心大门口驱离。之后梁毅又从鹰巢调来半个营的部队,在基地四周布防,这些部队荷枪实弹,还有轻装甲车,防御和吓阻的作用很大。但楚嬪和梁毅对军队三令五申,除非本身安全受到威胁,不准对群眾开火。动乱从下午一直持续到傍晚,才获得了控制,一些受伤的群眾也被送到医院治疗,算是有惊无险。
然而楚嬪和梁毅心情都很沉重,他们知道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善了,怕是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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