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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大学的寝室是四人寝,但卢米月刚入学后不久就有一个室友想考北大退学重新高考了,于是她们寝室彻底变成了三人寝。
她和另外俩个室友关系很好,赵琳是市区本地人,张谨言是隔壁景田市考过来的。巧合的是,赵琳竟然和她一个高中,只是她们当时不同班,高中也只是听说过对方,并不相熟,上了大学成为室友后俩人才大呼巧合,而且赵琳就在她隔壁的理科重点班,和盛恒是同班同学。
倒也不奇怪,光华中学的高中本就在本市排名第一,南安大学又是宁泽市为数不多的几个老牌985重点高校之一,本地人大多恋家,如果分数线够得上,基本都是首选本地的大学,因此卢米月上了大学才发现这里遍地是她高中校友。
这时已经是大三上学期,南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财会系的主修课程到了大三基本就修差不多了,但卢米月他们寝室三人的辅修课程都还差好几个学分,这学期选课的时候恰好有一门叫“经济学数据处理与数据分析”的课,学分高出其他课程一倍。
虽然是新老师开的课,没法去考证新老师以前的口碑和这节课的简易程度,但抵挡不住高学分的诱惑。她们都想少修一门课,又想着三个人一起选,签到小组作业什么的都能互相照应,应该不至于太难通过,于是三人一商量也没怎么犹豫就选了这门新课。
没想到的是,这课虽然老师温柔和蔼、平时也不经常点名,却是个小组作业刺客。新老师没有经验,课程考核的分值分布也很奇怪,中期小组作业竟占到总分50%。老师给的deadline也十分紧张,一个星期之内就要交上去。
大三这个时候,她们考证的考证、实习的实习,上了大学又散漫惯了,又总想着反正寝室三个人都选了这门课,自己不听也没事,考试的时候借鉴一下别人的笔记和重点就行。
没想到三个人都是这么想的,结果就是她们三个人谁也没听过课、签到还缺席了好几次,出勤分基本被扣完了。算下来要想不挂科只能靠认真高质量地完成这个中期作业了。
这次作业要求2-4人一个小组,每个小组老师随机分配一个数据包,要利用课上学的软件和方法对数据进行清洗并整理,最后要用经济学知识对整理后的数据进行分析并形成一篇论文。
卢米月当然是和赵琳、张谨言一组,她们本以为老师给的源数据可能只是凌乱了一点,几十条最多几百条数据三个人分个工,手工用excel表格也能拉出来,怎么也不至于完不成。
可当拿到分配给她们的数据包后三人彻底傻眼了,因变量自变量加上控制变量共有十个维度的数据,每个维度的变量都有一千多条,直接堵死了她们想要手工处理这上万条数据的路。
这个时候再去重头现学已经落下了半年的课程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了,她们去向这门课上别的小组相识的同学取经,别人要么是半年来都认认真真听了课,要么是自己本来就懂一些数据处理工具,于她们来说毫无借鉴意义。不过对面寝室选了同一门课的同学倒是给她们出了一个主意。
原来,这门课老师课堂上教授的也不过是BI和stata等常见的经管系数据分析工具,就算是从头到尾听了课,使用这些软件做这个作业都得费一番力气,但如果是找计算机系或者是稍微懂得编程的人,使用python编程个数据处理程序,应付这类经管系的作业就是降维打击,这样在一周之内完成作业也就轻而易举了。她们请教的这个同学也和她们一样没有听课,好在这个同学有个计算机系的男友,有了这个外援她们组才算是有过关的希望。
赵琳和张谨言都是母胎solo,没人有这个所谓的计算机系的好男友,平时她们三人直接抱团导致社交圈狭窄,关键时刻发现自己也并不认识计算机系的同学,就算有零星几个高中同学好像大学是学的计算机,也都是上了大学就断联了的程度,这个时候有求于别人难免冒昧。
三个人愁眉苦脸之际,赵琳灵光一现,想起了她们也不是无路可走:“米月!高中的时候江昭不是盛恒的好哥们嘛!我记得江昭是隔壁大学计算机系的,盛恒是你男朋友,他去找江昭开口,这个忙江昭不会不帮吧。”
赵琳记得高中那会,江昭作为插班生对所有人都疏离又冷漠,也就和盛恒走的近些。她只知道上了大学后盛恒和卢米月在一起了,但对私底下江昭和卢米月的关系却是一无所知。
听见这话,卢米月表情突然凝固,隔了两三秒,她本就紧蹙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她低下头,想着怎么回绝赵琳的提议:“他好像还挺忙的,再说我也没有和他很熟,就这样请他帮忙是不是不太好...”
赵琳却沉浸在她们有救了的喜悦里,劝她道:“江昭高中时就拿过全国中学生编程挑战赛的一等奖,帮咱们写个小程序,可能都花不了他十分钟。”
看卢米月还在犹豫,赵琳继续劝她:“月月,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要交作业了,这门课要是挂了咱们最后毕业成绩单上都得有记录。这好像是目前惟一的办法了。”卢米月也知道利害关系,想了想面对江昭和面对挂科哪个更恐怖,心下已经有点动摇。赵琳继续加码:“大不了我们结束后请他吃一顿大餐,就去东门咱们一直舍不得吃的那家。”
旁边张谨言也表示认可:“为今之计只能这样了,米月你已经出了人情,到时候我和赵琳出钱请人吃饭。”
卢米月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接受了不得不求江昭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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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两个字形容她和江昭的关系,那就是“不熟”。对,虽然已经和江昭发生了肉体上最亲密的关系,但她和他非常不熟。
在那件事发生以前,他对她来说不过是“隔壁班很多人喜欢的帅哥”,是“盛恒的朋友”,即使由于他经常和盛恒在一起后来把他介绍进了他们的小圈子,高中后期他也会跟着盛恒与她和方映竹她们结伴学习或者一起出去玩,但他一向少言寡语、性格内敛,仿佛是一座孤独的灯塔,静静地矗立在喧嚣的人群之外。她觉得,他对于她最多也就是比普通校友更相熟一点点而已。
后来逼不得已、糊里糊涂和他上了床,这两年也被他弄了很多次,可她觉得还是和他“不熟”。
她和盛恒之前好歹是做了那么久的普通朋友,而且刚在一起后尚且有一段算是情投意合的日子,他又是她高中最好的朋友方映竹的表哥。她与盛恒之间后来有再多的龃龉不快,也是比和江昭亲近很多的。他本来就沉默寡言,为数不多说的话也都是和盛恒交流他们创业公司和技术开发的事儿,平时三个人在一起,他连话都很少跟她说。
即时很不想自甘轻贱,但卢米月觉得如果说盛恒是她的金主,她于盛恒来说是金丝雀,那江昭和她更像是纯粹的妓女和嫖客之间的关系,一个要钱,一个要身体,甚至比不上金主和金丝雀的亲密。
她很肯定地觉得江昭一点也不喜欢自己。
算下来江昭和她接触交流最多的时候,还是在床上,他做那个事儿的风格比盛恒狠很多,完全不像世人对技术理工男的刻板印象。他喜欢完全的掌控她,看她柔弱臣服于他,卢米月猜他绝对有些轻度的s或者dom倾向。因此即使是没在床上,对他的敬畏感、恐惧感还是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她牢牢地束缚。
她做了很久心理斗争,还是不敢直接去找江昭。她想采纳赵琳的建议,通过盛恒去说服江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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